爬城墙

  昨天，参加皇城文化国际旅游节策划座谈会，几位受邀嘉宾——国家旅游局规划专家王文斌、北京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赵书等各抒高见。本人无什高见，便在餐桌上谈起生在皇城、长在皇城的童年经历，赤脚趟护城河、结伴爬城墙……

    如今，和我一样有过趟护城河、爬城墙体验的北京人，至少都是年过半百之人。我所说的护城河，是安定门外东西走向的城北护城河，当时的河北岸垂柳婆娑，鸟鸣啾啾，沿岸的麦田、菜园、苗圃一派田园风光，河水里有泥鳅、小鱼、鱼虫万千……河南岸、城墙边则是碎石子与枕木铺成的路基，一条铁道上常有列车呼啸而过……我和儿时的小伙伴们就经常在这里玩耍，用石子打水漂儿，或挽起裤腿下水摸鱼，最刺激的是趟过河、穿过铁道去爬城墙。

    爬城墙这活儿，大人绝对干不了，五六岁、七八岁的男孩子最灵光。城墙一层层向上垒砌的砖呈倾斜状，但倾斜度很小很小，留给小脚丫落脚的砖阶最多不过十厘米，其攀爬难度则是百分之二百。但是，顽皮小子们有百分之三百的蛮劲儿和勇气。向上爬时，你的小腹和面颊必须紧紧贴着墙壁，呼吸时都要小心，不能喘粗气，那样会使小肚肚鼓起，从而让身体失去重心，摔下去。

    孩子们比着爬城墙，比谁爬得最高，而不是比谁能爬到顶端，因为没有人能征服这样微乎其微的墙壁倾斜度，也没有人能让自己在侧着身子、手无抓挠的情况下，持续不断地表明身手矫健。然而，正是这种有限度的冒险、突破、成功，使攀爬者认识到自己的身体局限和理想境界的无限。或许，在皇城文化厚重的历史中，也该有爬城墙的男孩儿所留下的小脚丫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