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觉得,现在中国的男人已经不会哄女人了, 因为不需要,得来容易,挥之不去。而女人的独立也造成一种后果,似乎越来越不需要呵护了。那么,女人到底需不需要哄呢?
不是人间富贵花
艾晴和冬林在一个大雪压城的夜晚大吵一架。
吵完,艾晴穿着睡衣拖鞋冲出了家门。她以为冬林会来追她,不会舍得让她光着脚在大雪夜里奔跑,但她想错了,冬林没有跟来。
睡衣是棉厚睡衣,裹紧了,好歹能挡一阵子风雪。脚却不行,每朵雪花掉落在脚上都是一阵刺骨冰寒,像美人鱼行走在刀尖上,只一阵就没了知觉。艾晴咬牙坚持了半个小时,直到整个身子也被风雪浸透冻僵了,只好自己哆嗦着回了家。开了灯,她看着床上睡觉的冬林,心如刀绞,眼泪呼啸而下。冬林本来也没睡死,听见动静就醒了。他坐起来,看着艾晴像只水龙头似的流泪。艾晴希望他走上来,将她抱在怀中,像以前一样哄她,逗她,但冬林就那么沉默着,一动不动。
这两年艾晴在事业上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自升任销售部总监后,她接连促成了与几个大客户的谈判,并与其中一个签了一单五百多万的合同。老板喜的眉毛眼睛一团抓,除了给她应有的提成之外,还另奖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她虽然高兴,但也更忙更累了。
冬林是艾晴同居了五年的男朋友。他在一所大学教“汉语言文学”,艾晴崇拜他的才华横溢,因为他肚子里有大段大段的古文、诗词和典故。冬林的气质是悠闲和舒展的。他常用一杯绿茶和一本大部头书消磨不用上课的时光,等艾晴下班回来准备饭菜时,他一边跟进跟出,一边给她讲书中某个篇章写法的妙处,讲某一刻他产生了怎样的人生感悟。他娓娓地讲着,她微笑地听着,他梦幻般的语气和炒菜的香气搅在一起,使艾晴产生一种恍惚的天长地久的幸福感。
艾晴最初两年应该说是在甜蜜地享受着冬林这种诗意,感觉他和别的市侩男人很不同。然而这种超然物外的精神换来的是她和冬林在学校三十平米不到的教师宿舍里一住五年。时间长了,开始时的一些甜美的、漂浮于现实之外的东西越来越少了。生活的水滴总要归于现实的大海,无论精神怎样富足,低头一看满地鸡毛,总难免产生焦虑。
三十岁的艾晴想结婚,结婚需要房子。没办法,指不上冬林,她只好自己拼了,像男人一样在职场上拼抢掠杀,争名争利争地位,成天夹在公司与客户之间平衡利益,受夹板气,吃哑巴亏,但也得咬紧牙根陪着假笑,眼见着这几年拼杀的皮渐松,脾气渐涨。
有一天艾晴又累又饿回到家,但家里只有几块发硬的饼干,冬林还在兴致勃勃地跟她说什么“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说什么这是他最欣赏的描写雪花的诗句云云。艾晴气涌山河,突然爆发:“你说这些有屁用!你成天在家什么都不做,连饭也不知道给我做一口,就知道看那些破东西!你不会挣钱,我来挣钱,但你总得保障我的生活吧,我请个保姆都比你强!”她知道这些话伤人,但还是忍不住要说。自从她成为二人生活的经济支柱后,因为太忙太累,找不到依靠,所以总是感到委屈,不平衡。
随着艾晴这样的突然爆发越来越多,冬林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像以前那样的交流由少到无。而每次吵架后不管艾晴有多伤心,他从来都不上前安慰,像块铁一样无动于衷。不吵架的时候,她问过他为什么不再肯哄她:“其实,人家就是心里难受,你哄哄我就好了。”他说:“你也需要哄啊?不是你指着别人鼻子骂的时候了?”他有次去接她下班,见她正在公司里指着一个下属的鼻子骂,把那小姑娘骂哭了她还不肯罢休。
艾晴渐渐停止了哭泣,裹着棉被蜷成一团。泪眼中,她已经忘记了这次为什么争吵,无外乎在公司压力太大,回来向冬林撒气,希望他能哄她,爱她,让她烦躁的心绪平静下来,而冬林却不肯迁就忍让,要么是直着脖子与她对吵,要么就是沉默。
而沉默中的冬林在想,女人独立了真是可怕,那么强势那么精明,好象根本不需要温柔不需要爱情。
他深深怀念以前的艾晴,那个为爱情而生的小女子,温柔甜蜜可爱的艾晴,然而他明白那个艾晴再也回不来了。他也不得不承认,男人虽然在骨子里不希望女人独立,但在现实生活中,又不得不撒手让女人独立,因为饱读诗书的他,很明白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关于哄还是不哄的对话
人就是贱,男